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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大师刘海粟:诱奸恩师家丫鬟致死,迷奸师母生子抛弃 今日热门

2023-05-26 17:20:38 古籍
这是血写的历史,不是小说,殃及了不少人的命运,有的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事情发生在八十多年前,但整个事件,一直延续到刘海粟的寿终正寝。

—九0九年刘海粟从常州逃婚到上海,经人介绍进了周湘创办的布景画傅习所,学生有四十多人,绝大多数是住读生,刘海粟因家在常州,自然是住读生了。那时校长和教师仅周湘一人,学制两年,刘海粟学了十一个月就被除名了。

事情正如八十年代末刘在大陆《人物》杂志发表的题为《老梅香馥自年年——我的爱情生活》一文中所说的:“当时在周湘的布景画传习所读书,我巳认识了不少名家画家和上海名士,文化界、美术界一些朋友对我印象都很好。”(引自该刊四十六至四十七页)几乎与此同时,刘海粟在他所写的纪念徐志摩、陆小曼的文章中也无意透露了当时他在读书时,吃遍了上海的名店酒楼等风流韵事。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刘海粟生活不检被除名

周湘虽在海外漂泊了十年,但回国办学的宗旨依然着眼在“救国”二字上,而不同的只是从过去用政治的形式转移到今天用教育的形式罢了。周湘的此种教育思想,自然与刘海粟当时那种花花公子式、富家子弟般的读书方式格格不入。

他早就觉察刘的行为不轨,几度想把刘“革出教门”,怎碍于介绍人的情面。

此外,大凡教育救国,都必然求才若渴,看到刘年轻有为且有很好的绘画天赋,因此他一面单独地严厉批评他经常迟到、早退、旷课,甚至彻夜不归的不良行为,一面经常在课堂上表扬他的作品,藉此教育刘改正缺点,也同时勉励学生们像刘那样出成绩,在绘画的技巧上出灵感,希望他们思路开阔,画路宽广。周就是这样一个在教育上有较丰富经验的正统知识分子。

美术馆乱学一气

当时的上海市市长批三千多万元兴建刘海粟美术馆,捐画三百多幅唐末元明皆假,清以来百分之九十是假。

但令人痛心的是刘所采取的办法是韬讳之计,他把老师苦口婆心的批评转为仇恨,表面上说要认真改过,暗地里却记恨在心。

不仅这样,在生活上依然我行我素,继续结识“名画家”、“名士”、“文化、美术界”的朋友,一直发展到外逛堂子(妓院),在校内调戏周湘家宅内的一名丫头。正好被周湘亲眼撞见,这时周湘才不得不下令把介绍人找来,由他把刘带回。

据查刘在上海只呆了两三个月就回老家常州了。目前存于国内外的各种史记杂志都记载着刘在布景画传习所只读了半年,此种说法都出自于刘海粟本人之口。但有一点刘海粟在历史面前无法说谎,在历史的时间排列表里,更无法自圆其说,那就是刘在一九〇九年从常州到上海读书,一九一一年才从上海回常州的教书。

从一九〇八年至一九一八年整整十年,周湘在上海相继创办了四所美术学校,即布景画传习所、中西图画函授学堂、上海油画院、中华美大学。恰巧就在此时,一九一二年以刘海粟为首的一些人,其中有汪亚尘、丁悚、张聿光(此几人都是周的学生)等也开始创办上海图画美术院(即上海美专)。刘海粟对周湘实施的第一次大杀伐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悄悄地、不动声息地拉开了序幕。

勾结官府流氓大打出手

周湘的办学,在前面说过有些政治目的,这个政治也就是康、粱的“君主立宪”制度,他信奉康有为的《大同书》以及他的一切政治主张,他不像杨度那样,后半生改弦更张,他是至死都不悔。

其实这种政治主张,在孙中山先生民主、共和的辛亥革命成功之后,早已成为一种鸟托邦式的泡影了,这些人在政治上是极其孤立的。周湘的迂腐,就在于他未认识到搞学术也必须有政治作后盾。而刘海粟又恰精于此道。这里有文为证。在他八十年代末写的《我的爱情生活》一文中已明确写道:“当时在周湘的布景画传习所读书巳认识不少名士,文化界朋友……”何况到一九一二年又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他在“十里洋场”这块各种政治势力盘根错节的土地上完全可以说是运作自如、非常兜得转的。

刘海粟为了击败周湘,所采取的第一步行动,是买通文化税务稽查部门的某些要人,采取所谓“法治”的形式,说周湘办的学堂没有注册,未经教育部门的批准,蔑视当局私自办学,是违法行为。

殊不知,刘海粟就是从这个所谓没有注册的不规范的学堂里出来的。这第一招已经使周湘感到大有来头、力不从心,好下容易找了一些文化界朋友帮忙,送礼、陪罪之后才算勉强搪塞过去。后来教育界的名人也出来打圆场,说周办校,在教育局还是注了册的。

周湘魂魄未定,刘海粟又接着使出第二招,怂恿税务稽查部门的官老爷找上学校,强行封门,说周湘办学偷税漏税。天晓得,在当时,哪个学校是交税的,不管是陈嘉庚还是武训,这种吃粉笔灰的清水衙门,赔钱还来不及!此时,正常的教学已无法进行,到处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和税务衙门的一帮人在校园守着,他们翻箱倒柜。

周湘与夫人孙静安则整天奔波于上海官场的上层,为办学叩头作揖。幸好孙静安与上海上层衙门的一些官太太有些交往,好不容易打通了关节,终于使被封的学校超封而重新上课了。

但好景不常,刘海粟又使出了第三招,即法院传票,传校长周湘出庭,诉状学校办学下规范,有伤风化,有藏污纳垢之处(这是指上绘画课时,为了节约开支,孙静安与孙姝只好上身穿黑色丝绸肚兜,下身穿白色薄丝绸长裤在讲台上作模特儿)。

此时,周湘夫人凭她女性的直觉,明确感到:这是刘海粟在从中作梗,后来果然在法院开庭中有多次见到刘海粟的身影。

刘海粟的第二步招数是暗的,即不择手段地利用他在上海滩认识的不少“名士”、青红帮的黑社会流氓。当上述三招没有达到预期目的时,他就唆使流氓把学校的学生赶出校门,威胁学生不准上课,并把学校的门窗、桌椅、讲台、石膏像等全部砸烂,周湘也被当场打成重伤,七孔流血,肋骨骨折。

造谣中伤,混淆视听

此时,社会上到处在流传两种说法:一、周湘因桃色事件争风吃醋所致:二、周湘与苏俄赤匪相勾结要共产大同,说他不惜出卖朋友把青年推入火坑。其实,刘非常清楚周湘与共产大同根本无一点共同之处。他这“离间”一招在当时是有所震动的,与周湘持同一思想的一些民主立宪派人士中,有个别人认为时势混乱,人心难测,想不到周湘会与CP同流,一时人心惶惶。四起的流言对周湘的处境十分不利,而此时周湘夫人孙静安才彻底看清了这一场血腥杀伐的总导演是刘海粟。此人是何等的阴险恶毒,后台又是那么强大,她含冤忍辱,断然拒绝了刘提出的无耻条件,于一九二三年春,毅然伴随着身受重伤的丈夫,离开了为之奋斗多年的上海,回到郊区的家乡黄渡。

艺术上的巨匠,人格上的侏儒

对周湘的第二次大杀伐,是事隔六十年之后的一九七八年,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尤其是新闻传媒对刘“上黄山”所作的大量报导,以及政府落实高层知识分子政策后对他的重视,促使他认为:奠定自己当代“画坛泰斗”形象的时机已经成熟,为此他必须党同伐异,对不同风格、不同流派、不同意见的同行,进行排斥、贬低乃至杀伐,在这时期他通过各种渠道在不同场合,发表了不少言论,他不仅对周湘(当然重点是周湘),而且对他同时代的人,都毫不例外。

某些记者摸清了刘的本意,在报上发表了如此精彩又露骨的一段“华章”,“张大千是泼我是浇,浇得惊风雨泣鬼神” …曰外之意:张大千是土丘,他才是高山)。有人提到当代的一些名画大家“不是他的学生,就是『当时他们是教师而我是校长』”。意思人家都不是什么东西,他才是地道的东西,那么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总而言之,当年的美坛,只有他才可当皇上,做校长)。

这是刘海粟在谈美术史?在谈艺街上各大流派的不同风格?显然都不是的。我想在绘画艺术上,无论是内行或外行,都清楚地看出了刘海粟此番宏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为了写这篇文章,专程去了一家图书馆,详细翻阅了他的大作——《齐鲁谈艺录》。

别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浮光掠影地看了一下,有关康、梁对他的评价,实在叫人看了有点啼笑皆非,因为我曾泛看过康有为、梁启超给周湘的信件。其中对刘海粟的评价,与他所写的如此大相径庭。我在想:名人大概就是这样挣出“名”来的吧!这里,使我想起了祖父告诉我祖母有关刘的两句话:(一)这个人将来可能是美术界的一个学阀;(二)此人在艺术上可能成为巨匠,但他在人格上无论如何只是侏儒。

刘冠周戴,求名取巧

一九八四年《上海社会科学杂志》载文:《中国近代美术教育概论》一文的作者黄毓龄研究员说,“周湘是近代中国热心民间美术教育的著名代表,是这一时期的著名画家。一九一九年由丰子恺/周湘/欧阳予倩发起中华美育会是宣传新思想新美术的先行者。”

一九八六年《中国美术报》载文,题目是《油画艺术的先驱者——周湘》,作者龚产兴说,“西洋画在我国流传,周湘实为开其先河。”

这些文章不是周湘的亲朋所写,他们也仅仅是反映了历史真实的一个侧面,但在刘海粟,则感到触动了他神经最敏感的部位,动摇和危及了他充当画坛泰斗的美梦,为此他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亲自著文,甚至在他写自己的历史小说——《我的爱情生活》一文中也不轻易放过恶毒攻击、贬低自己的老师。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反正周湘早已死去五、六十年,不会与之争辩,这些历史,活着的人已经无人知晓。下面请看他自己亲手所写的几段精彩文章,以及笔者的批点注释:

“美术界的一些朋友对我印象都很好。”“我已认识了不少名画家和上海名士、文化界朋友。”“周湘不过三十来岁,头脑很灵活,他自己的画技并不很高明,但为人热情人缘不错。”(说上述两段话的时间是一九〇九年,地点是上海布景画传习所)

我曾对此两个问题当面对其提出责询:“刘伯伯您在布景画传习所时已经认识了不少上海名土、名画家,那么为甚么当时不到名画家那埾去学画,而偏要留在那个画技不很高明的周湘那里学画呢?还有,您对当时周湘画技『不很高明』这一用词,是站在今天九十年代的高度来评价老师的当年,还是在世纪之初,那时你学画的时候已经感到他不很高明?如果是后者,你应当马上换地方,而且那时不难换地方,因为您已认识了很多上海的名上、文化界朋友。我认为对自己的老师,横加画技不很高明的评论,第一不符合青出于蓝的历史规律,第二违背了尊师重教的中华民族的道德传统。我从没听说过岳飞评论周同、鲁迅评价藤野。”他无言以对。

利用电视传记丑化老师

其实周湘那时已四十出头,在海外侨居十年,在这段文字里刘海粟不惜将周湘的年岁错位,故意把自己的性格和画技刘冠周戴。

这段文字如果改成如下这样就全对了:“刘海粟不过十四、五岁,头脑很灵活,他自己的画技此时还并不很高明(还未学成已成名家岂非神话),但为人热情,人缘不错。”这样才符合历史的本来面目。

那么刘海粟为甚么要在《我的爱情生活》一文里,硬插进对老师如此污贬低的一段文字呢?其实在上面讲得很清楚了,他之所以要如此描绘自己的老师,无非是想达到如下目的:使不知情的后代觉得周湘只是年纪轻轻的小白睑(电视剧《沧海一粟》中也有过此类描写:小小的房间里挤着二十多个热心学画的青年(在这里悄悄地玩弄了一个小小的数字错位的游戏,布景画传习所本有四十多名学生,而在此却减少成了二十多人,其目的显然是为了缩小学校规模和其社会影响))。白净的脸、油头粉面、金丝边眼镜这一副形象使人觉得周湘充其量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并无较深资历的小学美术教员。

其实,我祖母及认识周湘的长辈都告诉我,周湘的眼睛并不近视,也从不戴眼镜,他黄皮肤略显黑色(有其自画像为证),中等身材。而在《沧海一粟》剧本中却把他描绘成一个小个子、油头粉面、戴金丝边眼镜的小丑(其实周湘的身高是一点七一米)。而在电视剧《沧海一粟》中,则把周湘丑化得更加淋漓尽致:周湘在支在一旁的画架上为学生示范,很显然,他力图把景物画得真实些,可是力不从心,仍然习惯地平涂。

试想,一个曾留洋十年,在英、法、日举办过多次画展,在国内得到翁同稣、光绪等人的赏识的著名画家,会不如一个刚从常州到上海初学绘画的十四五岁的学生娃娃刘海粟?这岂不是在拍“天方夜谭”吗?作为一个老师会连“平涂”和“立体画”还搞不清楚?

那么是不是刘海粟真是神童,未到国外而已通晓西洋画了呢?当然这一点他还不敢把牛皮吹破,在此他不打自招的说过如下一段话:“当时受西方影响,对油画、水彩画等新派画法很感兴趣,也想去开开眼界。”看来刘海粟到上海还仅仅是对油画、水彩画想开开眼界而已,还未到精通的份上。

在电视剧中,一会儿刘海粟批评周湘平面和立体都搞不清,一会儿又自己画好了一幅所谓立体感很强的“标准画”,不仅使全体学生,而且连周湘本人也必须在“事实”面前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地向刘海粟学习。

学阀作风,压制舆论

请看《沧海一粟》剧本:

周湘:画得好(指刘的画),透视感强,马路树木房子都有层次,他这样处理描绘对象是有道理的,从今天起大家都要这样去画这里当然包括周湘本人也要这样去画了)。海粟,雏凤清于老凤声,你对了,走在老师前面了……

此类剧本台词若非刘海粟本人提供,难道剧作者能凭空捏造?

请看另一段更为赤裸裸的奇闻。曾在《中国美术报》上著文《油画艺术的先驱者——周湘》一文的作者垄产兴先生在一九八六年十二月写过一封信给我,大意是:我是南京艺术学院毕业的,应算是刘海粟的学生,看来继续要写周湘先生的文章现已不可能了,刘海粟针对我的文章迅速作出反应,且已发表了一篇文章《咸丰时期的林兰》,在此文中他批评我“周湘算我国油画艺术的先驱者,那么我刘海粟也应当是油画的先驱者”,还说“美术史家有这种评论,使我感到吃惊”。

一副学阀的嘴脸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里哪有一丝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气氛?连点滴斯文也扫地了,手段已无所不用其极!一个没有勃勃野心,或对自己的老师没有图谋不轨之举,或没有深仇大恨的人,哪会写出如此露骨而又放肆的文章?

周湘其人

在中国近代美术史上,周湘曾有过辉煌的一页。

周湘,一八七〇年出生于上海一个世代为官的书香门第,九岁时巳能熟读四书五经,并酷爱画大川、绘山岳,十七岁进京应试,得到清代相国翁同稣赏识,并由翁引荐光绪帝。光绪对周的画爱不释手,称其为《今之石谷也”,并答应周从此自由入故宫临摹末、元、明名迹。

由于周与康、梁等在政治上志同道合,一八九八年维新变法失败,康、粱、周等先后躲藏在日俄使馆内,后东渡日本,从此历尽十年国外漂泊的流亡生涯(中途因家事困难曾短暂回国一次)。一九〇七年因清政府对戊戌变法的禁令转向孙中山的同盟会而因此回国定居。

周湘在日本长崎、东京卖画,名声大振,办过画展,后在英、法由同事介绍化名在大使馆充任二寺秘书两年。期间藉公务游览了德、比、瑞士、瑞典北欧诸国,因康有为那时在美国短暂定居,周又趁公务之机到美国、加拿大等地与那里的政友画家交游。

后又在伦敦、巴黎相继办过画展。在巴黎一所艺术大学学习西洋画时,与一法国女同学朱丽相恋结婚并有一女,岳父在巴黎法国外交部工作,岳母在巴黎一所大学任教,家境殷实。这些条件给周湘在法国学习西洋画与欧洲》(画家的交流以及回国后在国内创办四所美术院校都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条件。

上海宝大祥老板丁健行在为周湘写的传记中说周“写西洋画,垂二十年矣,始学于法,继学于比利时、瑞士,虽步欧美之后尘却开我国之先河”。

一九九三年青年美术理论家李超在《上海油画史》中写到周湘、张永清、张聿光、丁悚等上海油画的先驱者(其中张聿光、丁悚均是当年周的学生)…:并把周湘在一九二年创办的上海油画院称作“中国西洋画的摇篮”。

上海著名美术理论家黄可先生一九九四年在《上海美术通讯》撰写《上海美术院校和美术团体》一文中,概括了从一九〇八年到一九一八年间周湘在沪上兴办了四所美术院校,自任校长,宗旨是培养高层次的西洋画美术人才,其中徐悲鸿、刘海粟、陈抱一、张聿光、汪亚尘、丁健行等后来都成为画坛的一代名家。

乱伦的 “恋情”

周湘在一九〇七年回国时没有携带夫人朱丽与女儿周莉,因为国内政局动荡,此时朱丽的母亲身体又不好。孙静安后来成为周的夫人,他俩原是师生关系,又系远房亲戚,与周湘年龄相距二十一岁,孙因仰慕周湘的才华,力排双方家长之众议(开始周湘也认为不行,因年龄差异太大),毅然嫁给了周湘。

孙静安自幼生长在一个五、六品知府门第,通晓四书五经,喜爱琴棋书画,且又才貌双全,十五岁时已长成白皙肌肤,修长身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在当时青浦、嘉定一带可算是千里挑一的倾城佳丽。从小喜爱模仿男儿打扮,排行第七。周湘娶了她之后,她一方面坚持学习西洋画,一方面已经成了周湘所创办的美术院校当然的总务处长。协助周湘管理学校,处理外交方面的事务。

可以这么说,周湘几乎全部的事务性工作都交给了孙静安。此时孙还只是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在她身边有一个丫鬟名孙姝,比她小四岁,从小在孙家长大,她俩情同姐妹。此女的父亲原在民间戏班拉胡琴卖艺,后来也到周家当差。也因此孙静安与孙姝都拉得一手好胡琴,弹一手好琵琶。她俩还在孙姝父亲的调教下,唱会了不少民歌。

孙姝不仅人长得秀丽,体形身材都符合做人体模特的条件。自周创办上海油画院之后,孙姝跟着孙静安一道到上海油画院工作,为了减轻学校的负担,她们还经常在讲台上为学生素描当模特儿,学生们把她俩当作自己的姐姐,不论谁有甚么困难,她俩都能及时热情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心术不正勾引丫鬟

刘海粟在布景画传习所读书时,调戏的周家丫鬟就是当时的孙姝。想不到几年后的孙姝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而在这时周湘办学的资金更加困难,但他本人从不管日常生活琐事,这类事全由夫人与她的贴身丫鬟孙姝忙着张罗——上典当押金饰,在有钱人家做家庭教师,去教会医院当护士,甚至与孙姝在今南京路静安寺一带的几家酒楼乔装打扮去卖唱。

青年时代的孙静安,思想新颖,性格爽朗,一点没有大家闺秀小姐的娇气,在她心里一心想帮丈夫办好美校:而孙姝则天真活泼,思想单纯,感恩图报,对主人孙静安如同亲生母亲,言听计从,在生活上则形影不离,亲似姐妹。

而此时刘海粟对孙静安主仆则觊觎已久,平时藉工作上的关系和探望老师之名,时行走动。他开始从丫鬟孙姝入手,在公共场合利用一切机会接近她,当时刘的长相英俊潇洒,身份地位均与布景画传习所读书时判若两人了。

他时常出入于高档酒楼舞厅,花钱更加阔绰。孙姝经不住刘的花言巧语及金钱的诱惑,终于失身于他。对于此她却极力瞒着孙静安,因为这是刘千叮万嘱的,说千万不能让师母知道。就连她父亲也被蒙在鼓里。孙姝利用主人派她外出的机会频频与刘幽会。

孙姝开始把大数目的钱交到孙静安手里,慌称她与父亲在外偷偷去卖唱赚的,因为她看到学校越来越困难了,生活难以为继。善良的本性使她没有听从刘的再三叮嘱,孙静安那时还毫不怀疑,因为她深知孙姝父女对周家的忠心,但随着孙姝的两次堕胎,人渐瘦,红润的脸逐渐转青变黄,孙静安问及是否哪里不舒服,她还强作笑脸说,没啥呀,我很好嘛。仍然守口如瓶,照常与孙静安一起主持繁忙的日常事务。

有一天在讲台上作模特时,终因流产失血过多,忽然晕倒在讲台上了,学生们争着去抬她、背她,把她送到医院。在医生的检查和孙静安的再三逼问下,孙姝才哭着讲了真话。孙静安马上去见刘海粟,这时刘故作镇静,一句一声师母,答应等孙姝身体恢复后一定明煤正娶,拜堂成亲,并要师母当月老。此事终算平息了。

一再骗奸师母

时隔半年后的一天,此时已近年关,孙姝对孙静安讲,她准备到苏州去看望祖母,因祖母重病。孙姝父亲已在数日前去苏州,这样孙姝一早就走了,周湘在一星期前也已去绍兴老家。

周湘祖籍绍兴,因多年没与本家族兄弟们相聚,这次老家专程来人邀请他与夫人同往浙江过年,怎奈这里一大摊子,终得有人看守,为此孙静安只能一人留了下来。像这样一人清静地过年,还真从未有过,劳累了一天的孙静安晚饭后把大门、二门、房门都一一关上,早早睡觉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孙姝今天的出走,是刘海粟精心策划的,他把孙姝骗到一家旅馆,然后从孙姝的身上偷走了钥匙……

孙静安醒来,发疯似地揪打刘海粟,骂他畜生不如,扬言要立即告发他,但刘此时紧紧地拉住孙说:他深深爱着师母已经多年了,一片真情苍天可表。孙静安狠狠地连续打着他的耳光说:那么你糟蹋孙姝又是为甚么?他像捣蒜似地向孙静安叩头,连连说:“上苍明白,上苍明白,我只是为了您才……师母,假使你张扬出去,恩师、师母脸上都过不去,我不好做人是小事。”分明是在威胁。

当孙静安再次连连打他时,他说无论如何饶他这一回,并一连在地板上叩头对天发誓,对师母的爱完全出自真心。

孙静安一顿揪打刘海粟,在稍稍平静之后,感到如此事张扬出去双方的长辈都会把怨恨集中于她一人身上,人言可畏啊!更为重要的是周湘与她都将在上海无立锥之地,周湘的绘画事业也就彻底完了。最后她对刘海粟讲:你滚吧!事情到此为止,我再也不要见你。

这时孙姝又有身孕了,医院医生说,孙姝再不能流产,就是正常生产也有可能引起大出血,孙静安知道丫鬟是无辜的,她深明大义。对刘的品质她早就看清,为了不干扰周湘的事业,她瞒着周在外为孙姝父女借了两问房子,安顿下来。

孙姝的难产,终于被妇产科医生言中,孩子和大人都没有幸免于难,孙姝父亲在去医院往返的路上因焦虑造成车祸,等孙静安赶到医院,孙姝父亲已经咽气了。

孙静安一边忙碌着为孙姝家祖孙三人料理丧事,一边穷于应付学校出现的频频官司,她已心力交瘁,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忽一日,刘海粟让他的亲信交给孙静安一封信,大意是:法院方面我已疏通关节,让恩师有个体面的结局,具体事项今天下午四时在功德林见面。见面后刘一面极力辩解自己无意与恩师、师母过不去,这是 XXX的意思,现已说服了他们,让双方都有个台阶,一面又厚颜无耻地喋喋不休谈自那夜之后,如何思念师母……当孙静安正色责问他今晚究竟要谈些甚么事时,刘又假装吞吞吐吐地说:我为改善师母的处境不辞辛苦,望师母在这里能赏光用餐,这样甚么事都可以解决。

在刘的信誓旦旦和再三的劝饮下,那晚孙只喝了一点红葡萄酒,谁知刘已做好手脚,不久只感到坐上一辆黑色的轿车飞驰而去,其他甚么也不知道了。第二天在外滩附近的一家大旅社,孙静安醒来时,刘海粟依然如第一次占有她时的那样,下跪对天发誓,说自己怎样怎样爱着她,不得已才用这办法把她请来,官司的事全包在我身上,一定不让周湘下不了台……后来的情景正如我在前文中所述。刘海粟对周湘的第一次那血腥的大杀伐的经历、巧妙的阴谋伎俩,足以证明年轻的他的流氓行径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此后孙静安也怀孕了。周湘在此之前因疝气而动过手术,由于那时医疗水平的关系,周已丧失生育能力。孙怀孕三个月之后,不得不藉故来到现青浦朱家角一远方亲戚家,生下了孩子。

尾声

周湘夫妇回到家乡黄渡后,周已精神崩溃,病情发作时就把自己的很多佳作,点火焚烧,还经常自言自语,狂笑怒骂。多亏孙静安悉心照料,病情时好时坏,但总因刺激太深,加上流氓毒打,内伤无法痊愈,终于一九三三年阴历六月初三日含冤而去了。

这时刘海粟先后几次派人前来寻找孙静安,要她与孩子一同回去,甚么事都好解决,他刘某决不亏待她。

抗日战争爆发,孙静安带着一家,背井离乡逃难至青浦朱家角一带。为了保存周湘的字画,宁愿为富家做帮佣,艰度着磨难的生活。

解放初,徐悲鸿伯伯于一九五二年春左右先后三次前来(第三次他派人派车来接孙静安)探望,几经找寻,才在两间风雨飘摇的茅草屋里见到满脸憔悴饥黄、年已六旬的师母。此时笔者也在一旁。孙静安声泪俱下地向自己的学生痛诉了往事,徐悲鸿一直沉着脸,一边点着头,他对师母说:“知道,我已全知道。”

一九五六年,在苦难中与祖母相依为命的我要到哈尔滨学习去了,祖孙俩一连谈了三个晚上,三十多年前先辈们的往事历历在目。此前,祖母与悲鸿伯伯曾谈起过此番事,但那时我年纪还小,好些事蒙朦胧胧、似懂非懂,临别时祖母叮嘱我,千万不要忘记祖辈的这场灾难。从此,祖孙天各一方。

文革时街头质问刘海粟

由于我的不幸,在一九五八年“反右”斗争中倒下,祖母始终因我而不能摆脱饥饿贫困(因那时我被关进了劳改营),终因贫病交加,于一九六五年前夜与世长辞。一九六六年“文革”开始,我从万里边疆被押解回沪,监督劳动,后又因种种莫须有的罪名,被判刑在狱中整整度过了十一个春秋!

我发自内心感谢上帝,如果祖母孙静安再晚死几年,她将又再在世上经受多大多深的煎熬啊!她老人家的离去也解脱了我在狱中的后顾之忧。

一九六六年我一被押解回沪,便请了假,来到祖母孙静安的墓前,才想起了老人家临别时的重托。当时我被造反派严密监视着,我不顾一切地摆脱了他们的视线,跑到复兴中路刘海粟的住所。

可是当我看到他在离复兴公园不远处也被造反派看着打扫马路的时候,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情绪油然而生:人生为甚么会这样,你害我,我害你?我只得左躲右藏。你要我死,弱者三世而不服,一个曾经凶猛的强者怎会也在历史的阴差阳错中,刹那变成了弱者,也尝到了阶下囚的滋味?此刻,我边看着他的神情边想,人也许在这个时候最能自醒的。我忙上前招呼正在低头扫地的他:“刘伯伯,我是周湘的孙子,祖母孙静安(我惟恐他认为我是假冒或讹诈,因此祖父母的名字都说了)要我来正告你,希望你能对过去的事认个错,这样就一笔勾销了。”(后面的话其实并不是祖父母的本意)

刘海粟以迷惑的眼神看着我,“她还活着?”“死了,她几乎是饿死的。伯伯,我也已成右派、 “ 反革命 ” ,您不必怕,我只是希望你对过去的所作所为好好想想。”我看着他那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着,一双无神而疲惫的眼睛,好像在沉思往事。他一边点着头,一边喃喃地说:“是啊,人生真是一场梦……”正在此时,几名造反派气势汹汹地扑过来了,恶狠狠地指着我,大声问:“你是甚么人?你知道他是谁?”“我不知道,我只想问个路……”“他在同你讲甚么?”“没讲甚么呀!他在问……”“是啊,我在问这老汉建国中路怎么走。”刘海粟此时也点了点头。我想此地不能久留,否则后果难以设想,右派和反革命串联,旧帐未清新帐更难理清,三十六计走为上……

“大师”包袱背得太沉重

也许读者会问,此人现在又显赫一时,你可要当心,不!我这个人甚么都不怕,连对簿公堂的辩护词也已准备好了,题目就是《历史和正义将宣告我无罪》。反正我已一无所有,来去赤条条无牵挂。有人说,你要怎样?我不想怎么样,只想完成先辈的嘱托,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还他们一段应有的历史。

我自幼虽出生于书香门第,但贫困和灾难已把我锤炼得足以抵御来自各方的风暴和压力,我认为只要对起自己的良心和祖先,无论甚么压力也奈何我不得,我现在反而感到在完成了祖辈的重托之后,从未像今天这样无比轻松和愉悦,我得感谢那些真诚为本文的出版、奔忙的新朋老友,并将永远珍藏我们为伸张正义激发的人世间的深情厚意。

在刘海粟百岁寿辰的前夜,我赶往衡山宾馆看过他们夫妇之后,才更加确信自己原来的判断是比较正确的。

十年浩劫本是刘良心发现的最佳时机,而现在,由于他“大师”的包袱背得太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影响他一生并有可能将其荣誉毁于一旦的“蠢事”的,因此,我的去,以及我的信虽然会令他有些心跳,但他不管怎样也得咬紧牙关挺过去。事实果然是这样。

为此我也只能出此下策,把它全盘的因果公诸于世,以求世人的公断。

周传 小琴 一九九四年未于沪上